澳洲华侨首富爱乡情
——陈锡恩传奇

■ 林俊聪

    2013年，澳洲华侨首富之一、南澳岛深澳镇人的澳洲旦陈集团公司董事长陈锡恩先生(1919—2013)，以95岁高龄仙逝于澳洲，令人痛惜。他曾于1996年7月1日至5日，带着二位实业家，首访考察了汕头市区、南澳岛，参加他捐款85万元的深澳镇基督教堂奠基典礼。1日晚上，受到市委书记许德立、市长周日方在汕头迎宾馆的亲切会见。这位在潮汕鲜为人知的澳洲华侨首富之一、爱国爱乡的实业家，由穷变富的历程，是一曲艰苦奋斗的凯歌。
    一、海岛之子　父当医师
    陈锡恩，号础石，1919年8月出生于南澳岛①，举家是基督教徒。祖父陈允秀(1839一约1885)是住在南澳岛古城深澳镇妈宫右边石牌后龙湏巷之石夹处之头一间的渔夫，40多岁时就去世，墓葬深澳镇三澳顶路下(墓上边有干坑)。祖母范道丰(1854—1928)，葬在第1公墓(即基督教徒公墓)最高处，后移狗肚山，约1965年春骨灰移到澳洲。父亲陈子基(1890.1.30—1959)为独子，姐妹5人：陈珍、陈貌(?一1970.4.16，病故于澄海县东里)、陈祉(?一1965.8，病故于深澳镇)、陈愈、陈琴(又名赛琴，?一1966.2.1，病故于诏安县)。陈子基小时在家乡私塾读书，16岁至21岁在潮州府高士兰医院学医，后到南澳岛隆澳区养真药房当西医3年，再返县城(深澳)养真药房当西医兼牙医2年，1916年5月至1918年4月，和5月至1925年5月，分别在饶平县拓林镇和福建诏安县城的养真药房，当西医兼牙医，1925年5月，迁居汕头市，租住旧公园前路28号房，开设养真西药房和天工牙医所。陈锡恩之母蔡美德(约1893—1988，堂弟蔡奇峰后也居汕至故)，也是深澳人，乃贤妻良母，性情慈祥。陈锡恩双亲是在1958年移居澳洲后而先后离世的。双亲生下女纯爱(1915.3.16—2010，后住澳大利亚，丈夫是揭阳市藉郑潺流于1995年病故)、儿锡恩(1919.6.18.—2013)，女纯玉(1921.9.20— 后住悉尼，丈夫是揭阳名牧师林重三之子林推谨)、第二子锡光(1923.9.18—2015，1948年6月21日赴澳洲，后住悉尼，从商退休)、第三子锡智(1925.1.4—201  ——后住悉尼，从商退休)、第四子锡慧(1927.2.20—    ，后住汕头市小公园升平路，是市同平医院退休牙科主任医生)、第五子锡豪(1928.5.10—    ，1950年12月4日，即读完海南大学1年后赴澳洲，后住澳洲墨尔本，继承岳父谢氏实业)、第六子锡斌(1933.12.8—    ，后住汕头市，退休工程师)、女细纯(1937.6.4—    ，后任广东省职业病研究所主任医生，丈夫是潮安县人、中大微生物系教授程明哲)。以上共六子三女，皆有成就，锡恩为著。
父亲陈子基，在汕头市当西医又当牙医，医术高明，性情刚直。他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当浸信会执事多年，乐于行善，济困扶危。故对来汕求医治病的穷人，他不仅不收药费，有时还赠其返乡的车船费。乡人王哲前来学牙医，他热情传授。他平生有三厌：一厌子女不敬基督教，二厌诉讼(打官司)，三厌损人利己、见利忘义。对子女要求很严，但以理管教，从不打骂。父亲的勤奋、正直、仁慈的举动，母亲的纯朴、慈祥、吃苦的品质，对陈锡恩的成长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二、澳洲谋生　弃医从商
    陈锡恩小学毕业后，就读于汕头市三让路旁的基督教长老会主办的的聿怀中学(今存)，因学习成绩优良，富有能力，故任学生自治会会长和学生合作社社长。他又是一名踢足球的运动健将，曾代表汕头到别的城市比赛并获得优异的成绩。自小受父亲从医影响，对医学也产生浓厚的兴趣。1936年，高中毕业后，先留校当助教，越年从优异成绩考进上海同济大学医学院。
    在大学读书时，日寇侵占上海，他作为热血的中国青年，投入了抗战救亡活动。学校被迫关门，1938年他只得回到汕头，在一所学校教书。
    此前，陈锡恩的姐姐陈纯爱嫁给了揭阳县籍郑怀荣(1916-1988)的三哥郑潺流(父亲郑孚元是汕头市基督教牧师)，并在1937年8月31日偕郑怀荣一起奔赴澳洲。郑怀荣是陈锡恩读聿怀中学低一年级女校友，有3个哥哥在澳大利亚从商，与陈锡恩相恋。这样，陈锡恩于1938年10月10日，离开了苦难的家乡，到澳洲谋生。他的全部财产，仅有未婚妻寄赠作为旅途零用的五镑澳币。
    1939年6月21日恰逢端午节，即陈锡恩出国的越年，日寇侵占了汕头市(寇于1938年6月21日先攻占南澳岛)，陈锡恩家人全部撤住潮安县白水湖乡，后转澄海县盐灶避难，待1944年返汕时租屋己被贼洗劫一空。直到1947年即1945年9月抗战胜利后第二年，才由澳洲亲人汇款来购置升平路74号全座楼(共三层，220多平方米，1958年被政府收去出租，1988年已归还)，以楼下为西药房，二楼为西医兼牙科诊室。
    陈锡恩初到异国，先在悉尼帮助姐夫的通华抽纱公司做生意。白天，忙着做买卖，晚上苦学商业书籍、杂志以长商业知识。那时，英文不熟练，常要查阅辞典，十分辛苦。他勤学苦练，注意总结，很快熟悉了业务。
    1943年4月17日，他和郑怀荣在悉尼举行了婚礼。他辞去了姐夫那里的工作，开始独立谋生，励精图治。他以5年积蓄的600澳元为资本，在悉尼创办了陈氏公司(即现在的DA—NCHENPYYLYD)搞贸易。第一笔进货是从大拍卖中买来的窗帘和制沙发套的料子，从600元买进，马上以1200元售出，净赚600元，先获一桶金，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由于战乱影响，生意难做。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生意有了转机。战后的中国货物奇缺，他看准这个时机，经营对中国进口贸易，主要是纺织品和服装，同时在悉尼与友人合办制衣厂，制造女装。因经营得当，生意日隆。
    三、贸易大王　爱国爱乡
    经过半个世纪的艰苦创业，他己成为澳洲大企业家，有“贸易大王”之称，入选美国《福布斯》的世界华人富豪榜。连续多年，被么澳大利亚商业周刊》评为澳洲首富之一，1991年排名第70位，财产总值约9500万澳元；1992、1993年，成为入选澳洲前200名富豪榜仅有三位华商之一。
    他掌控的公司近40家，分布在新南威尔士州和维多利亚州等地，王营纺织品进出口贸易、制衣和连锁超级市场，年营业额在2亿澳元以上。属下的PERFECYFIYCLORHINC制衣公司所生产的双鹅牌T恤衫，在澳洲家喻户晓。唐人街最具规模、最受欢迎的超级商场“百灵顿”也是其名下企业。
    虽年事己高，仍保持敏锐的商业头脑。1990年，澳洲连锁家庭用品商店集团VENYURES发生财政困难，他与JOEGAZAL合作以债换股方式，毅然收购了该集团，成为商界传颂一时的杰作。1992年起近数年，大力进军房地产，在悉尼、墨尔本、布里斯班和新南威尔士洲的郊区拥有至少40顷的物业，还有意趁澳洲经济不景气，房地产价格下降之机，从低价吸纳。据悉，拟收购墨尔本商业中心区的一些商用建筑物。1993年主要投资项目，是位于悉尼西区走廊的CRI．YERIONl日址的两期重新发展计划，耗资约2480万澳元。
    他从商成功的秘诀，是“信誉取胜”与“薄利政策”。他说：“信誉是做人的准则，也是企业、商业的生命。有可靠的信誉才能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赢得顾客，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他向所有的客户和顾客保证：他所办工厂出产的产品、商店出售的商品，如有质量问题可以退换。由于他在生产和销售过程中严把质量关，多年来没发生过一起因质量问题而退货的事件。他用“薄利政策”，成功地把旗下成衣业打进了全澳拥有1千多间分店的“伍尔沃斯百货超级商场。”
    他虽富甲一方，却淡薄名利，对社会公益事业、热心赞助，常有善举，但名字却不愿见诸报端，更不愿在电视台亮相。
    除了工作，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家庭。当富豪榜杂志记者采访时，他说一生事业发展的顺利，除靠自身努力外，还多凭朋友的信赖，及妻子、儿女、媳婿在家庭和事业上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家庭是我工作与生存的目的”他如此说。爱妻郑怀荣是生活伴侣、事业助手、不幸于1988年11月逝世。他有一子三女，儿子陈瑞玮和3个女婿均有从商才能，任陈氏公司各部主管。
    全家笃信基督教，在悉尼唐人街附近购买了一座教堂，作礼拜之用。
    他一向关注祖国命运，保持贸易关系，每年营业额2千万美元左右。1946年，即抗战胜利后第1年，就来上海探望大妻姨(在从商)，又做生意，事毕坐飞机回汕，再返澳洲。1981年、1991年回国观光考查，对祖国改革开放的建设成就感到满意。1992年起数载中，先后在深圳、汕头、江苏、上海等地投资办事业。
    1996年7月1日返汕，参观了汕大、海湾大桥，考查了保税区、广澳港、龙虎滩浴场等。2日至4日回到故乡南澳岛探亲、考察。南澳县长郑家汉、县人大主任陈江天、县政协主席张伯景、副县长林占忠等陪同参观考察了环岛公路、风力发电厂、台商投资区、猎屿湾海水养殖区、青澳湾旅游度假区、布袋澳5万吨级油气库码头、烟墩湾深水港、前江5千吨级集装箱码头、南澳中学、巨瀛水泥厂、跨海大桥工地、鲍鱼养殖场、县城和深澳市容、宋井、总兵府、郑成功招兵树等，听取有关海岛开发试验区建设成就、发展战略目标等情况介绍，商讨海岛发展大计。
    他高度赞扬南澳岛自改革开发以来，在交通、能源、通讯、供水等方面建设的巨变，人民生活的改善。他认为，南澳岛处于闽粤之交海面，雄踞台湾海峡南端，濒临国际航线，地理位置优越，港口、旅游、水产资源丰富，特别是风光秀丽、山海锦绣、古迹众多、品味高，发展有特色的旅游业前景广阔：并就港口经济、码头建设、旅游事业、海水养殖、水产品加工包装等问题发表了真知灼见。他高兴地说：“随着南澳跨海大桥及过海水管的建成，和深水港口的开发，海岛桥通、水通，海路广，贸易忙。那时，将是实在的小香港。”他对“振兴海岛，教育为本”方针很赞赏，说：“在南澳岛，最好、环境最美的地方是学校，令人欣慰。”在县委、县政府假座银都大酒店所举行的欢迎宴会上，他欣然挥毫题词：“五十八年后返祖家欣赏故乡，江山的锦绣，建设的功成。敬祝南澳在英明领导之下，腾腾向上，成为祖国第一岛。”县长郑家汉发表热情欢迎词，向他敬赠“心系桑梓”锦旗。
    他捐款85万元所建的南澳岛“基督教深澳堂”，于1998年落成，位于深澳古城西门外数十米处，慈济善堂之前，坐东同西，高约10米，建筑面积约90平方米，独特尖塔形屋顶于田野中分外显眼。此是他爱国爱乡之见证之一。
    2016年4月15日，笔者电询20年未见之陈锡恩胞弟、90岁陈锡慧牙医，庆幸他健在，登门乞正《陈锡恩传奇》，感慨万千，作并书七律云：

廿秋阔别岁匆匆，重见言欢似梦中。
耄耋悬壶医齿患，子孙济世效尊公。
英才陈府群星现，棣萼高龄福气隆。
倜傥澳洲兄翘楚，瀛南出彩亮霓虹。

    （据1951年12月10日陈子基履历书和记录，1994年3月26日到汕头市升平路访陈锡慧，1996年1月立日选编《亿万富豪传》，7月3日、14日汕头市陈锡斌、陈锡慧忆述，7月10日《海岛开发报》林楚南、许国《澳洲著名华人实业家陈锡恩先生回乡观光》等综合，2016年3月2日整理，4月19日由陈锡慧补正)
    ①据《亿万富豪传》所写出生于汕头，但据其父陈子基自写记录和履历表所述，是民国六年(1917)6月18日出生于饶平县柘林养真药房。2016年4月15日，其胞弟90岁陈锡慧说大兄1919年生于南澳岛。

（作者单位：汕头市委台办）